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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37 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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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37 章

沈只晚懵了,指南針?什麽鬼?這玩意兒能頂啥用?頭頂上那警報都快把人耳膜震破了,這女人還有心思玩道具扮演?他剛想開口質問,柳韞之卻像能看穿他心思似的,大聲吼道:「別廢話,想活命就趕緊過來!」

沈只晚楞了楞,周圍的學生們都跟無頭蒼蠅似的亂撞,倒是柳韞之站的地方,雖然是教學樓頂層,但意外的沒什麽人。他咬咬牙,心一橫,反正橫豎都是死,不如信她一回!

他貓著腰,仗著自己個子小,靈活地穿梭在人群中,總算來到了教學樓下。擡頭一看,柳韞之正不耐煩地敲著窗臺,那眼神仿佛在看一個白癡:「楞著幹嘛呢?等著被踩死啊?趕緊的,爬上來!」

「爬……爬上去?」沈只晚擡頭看著光滑的墻壁,這少說也有三層樓高,怎麽爬?他剛想說這不可能,卻見柳韞之不耐煩地從包裏掏出一捆繩子,朝他腦袋上扔了下來,「接著!」

繩子帶著一股淡淡的香味,不偏不倚地砸在他頭上,沈只晚頓時覺得鼻子更堵了,這女人,玩真的?!

「楞著幹嘛?不會系繩子嗎?」柳韞之在上面喊,語氣中透著一絲恨鐵不成鋼。

沈只晚咬咬牙,心一橫,不就是爬個樓嗎?老子今天豁出去了!他手忙腳亂地把繩子在一根鐵欄桿上繞了幾圈,然後學著電視裏特種兵的樣子,深吸一口氣,開始往上爬。

說來也怪,這繩子也不知道是什麽材質做的,居然異常的結實,而且抓在手裏一點都不滑,沈只晚覺得自己就像一只靈活的猴子,三下兩下就爬到了二樓。

他剛想喘口氣,就聽到頭頂上傳來柳韞之的催促聲:「快點!別磨蹭!」

沈只晚不敢耽擱,只能硬著頭皮繼續往上爬。好不容易爬到窗戶邊,柳韞之一把抓住他的胳膊,把他拽了進去。

「呼哧……呼哧……」沈只晚癱坐在地上,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,他擡頭看著柳韞之,眼裏滿是疑惑:「這到底是怎麽回事?為什麽要逃?還有,你怎麽知道會發生這種事?」

柳韞之沒有回答他的問題,只是走到窗邊,低頭看著下面亂成一團的學生,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:「好戲,才剛剛開始……」

「你丫是不是有病!耍我玩呢?你知不知道現在什麽情況,還他媽的指南針!」沈只晚一把將指南針砸在地上,破舊的指南針頓時摔成幾塊,指針瘋狂地旋轉,卻始終找不到方向,就像現在慌亂無措的沈只晚。

柳韞之低頭看著摔得四分五裂的指南針,沒有理會沈只晚的怒火,反而輕笑出聲:「看來這玩意兒也壞了,指望不上咯。」

「你!……」沈只晚氣結,指著柳韞之的鼻子,卻半天憋不出一句話來。

這女人,簡直不可理喻!

眼看著教學樓下的人群越來越混亂,甚至有人開始互相推搡,哭喊聲、尖叫聲此起彼伏,沈只晚只覺得頭皮發麻,這要是被擠下去,不死也得脫層皮啊!

「行了,別廢話了,跟我走!」柳韞之說著,一把抓住沈只晚的手腕,拉著他朝天臺跑去。

「餵!你幹什麽去?你想跳樓啊!」沈只晚被她拽得一個踉蹌,差點摔倒,他拼命掙紮,卻怎麽也掙脫不了柳韞之的鉗制。

「跳樓?我瘋了?你才是想跳樓的那個!」柳韞之頭也不回地說著,拉著沈只晚七拐八拐地來到天臺角落,那裏停著一架銹跡斑斑的直升飛機。

「我靠!你從哪兒弄來的這玩意兒?你不會是想……」沈只晚瞪大了眼睛,指著那架看起來隨時都要散架的直升機,說話都開始結巴了。

「不想死就趕緊上來!」柳韞之說著,率先爬進了直升機。

「餵!你等等我!這玩意兒真的能飛嗎?」沈只晚猶豫了一會兒,最終還是咬咬牙,硬著頭皮爬了上去。

柳韞之一邊檢查著儀表盤,一邊漫不經心地說道:「能不能飛,試過才知道咯。」

「你……」沈只晚剛想開口,就聽到一陣震耳欲聾的轟鳴聲,直升機螺旋槳開始緩緩轉動,他嚇得緊緊抓住座椅,臉色煞白,嘴唇哆嗦著說不出話來。

柳韞之瞥了他一眼,嘴角勾起一抹戲謔的笑容:「怎麽?怕了?你不是挺能耐的嗎?」

「誰……誰怕了!我只是……」沈只晚梗著脖子,嘴硬地反駁道。

「只是什麽?只是擔心你的那些破爛家當?還是擔心你那點可憐的自尊心?」柳韞之毫不留情地打斷他,語氣中帶著一絲嘲諷。

沈只晚頓時語塞,臉色一陣紅一陣白,他咬著嘴唇,拳頭緊緊地握著,卻無力反駁。

柳韞之說的沒錯,他就是在擔心,擔心自己好不容易擺脫的貧困,擔心自己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自尊,擔心自己好不容易……喜歡上的女孩。

「你……」沈只晚張了張嘴,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麽。

「想說什麽就說,別吞吞吐吐的,像個娘們兒似的。」柳韞之一邊操控著直升機,一邊漫不經心地說道。

「你……你到底是什麽人?」沈只晚深吸一口氣,終於問出了心底的疑問。

柳韞之轉頭看了他一眼,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笑容:「你猜呢?」

「猜?我哪有閑工夫猜謎。」沈只晚緊緊抓著安全帶,感覺自己的五臟六腑都要被這破直升機給顛出來了,「我只想知道,你把我帶到這鬼地方來,到底想幹什麽?」

柳韞之沒有回答,只是專心致志地操控著直升機,試圖讓它飛得平穩些。可惜這架不知道從哪個廢品收購站淘來的老古董顯然不怎麽買賬,螺旋槳發出令人牙酸的金屬摩擦聲,機身也劇烈地搖晃著,仿佛隨時都會散架。

「餵!你倒是說話啊!」沈只晚被晃得七葷八素,忍不住提高了音量,「你再這樣下去,咱們倆都得交代在這兒!」

柳韞之終於舍得施舍給他一個眼神,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:「放心,死不了。就算這破爛玩意兒真掉下去,我也能把你毫發無損地帶回去。」

「帶回去?帶回哪兒去?」沈只晚敏銳地捕捉到了她話裏的關鍵詞,「你到底知道些什麽?這該死的夢境,到底是怎麽回事?」

柳韞之挑了挑眉,反問道:「怎麽,你想知道?」

「廢話!誰想被困在這個鬼地方!」沈只晚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,「你要是知道怎麽出去,就趕緊說,別浪費時間了!」

「想知道啊……」柳韞之拖長了尾音,目光在他臉上逡巡,帶著一絲戲謔,「那得看你願不願意付出代價了。」

「代價?什麽代價?」沈只晚心裏咯噔一下,一股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。

柳韞之沒有直接回答,而是操控著直升機緩緩降落在教學樓的天臺上。此時,樓下的騷亂已經平息下來,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死寂,仿佛所有人都在瞬間消失了一般。

「想知道答案,就跟我來。」柳韞之說著,率先跳下了直升機,頭也不回地朝天臺邊緣走去。

沈只晚猶豫了一下,最終還是硬著頭皮跟了上去。他倒要看看,這個女人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藥!

走到天臺邊緣,柳韞之停下腳步,轉身看著沈只晚,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笑容:「準備好了嗎?我要帶你去看一出好戲。」

還沒等沈只晚反應過來,柳韞之突然伸手抓住他的胳膊,縱身一躍,跳下了天臺!

「啊——」沈只晚嚇得魂飛魄散,下意識地閉上眼睛,耳邊只有呼嘯的風聲和自己越來越快的心跳聲。

然而,預想中的疼痛並沒有傳來,他感覺自己仿佛被什麽東西托住了,緩緩地降落到地面。

睜開眼睛,沈只晚驚訝地發現,自己正站在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。

這是一座古老的祭壇,四周是高聳入雲的石柱,石柱上雕刻著奇形怪狀的圖案,散發著一股詭異的氣息。

「這是什麽地方?」沈只晚環顧四周,眉頭緊鎖,心中充滿了不安。

「歡迎來到,真實的夢境。」柳韞之站在他身後,語氣平靜得可怕。

沈只晚猛地轉身,卻看到柳韞之的臉上,浮現出一抹詭異的笑容。她的雙眼,竟然變成了妖異的紅色,仿佛燃燒著兩團火焰。

「你……」沈只晚驚恐地後退一步,卻發現自己的身體,竟然動彈不得!

「臥槽!你丫瘋了?!」沈只晚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爆了粗口,心臟差點從嗓子眼裏蹦出來。他死死地抓住柳韞之的胳膊,驚魂未定地問道,「你到底要幹什麽?!」

柳韞之低頭看了他一眼,嘴角勾起一抹戲謔的笑容:「怎麽,怕了?」

「廢話!老子當然怕了!你他媽有病啊,沒事兒跳樓玩?!」沈只晚沒好氣地罵道,身體卻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。

「膽小鬼。」柳韞之輕蔑地瞥了他一眼,松開手,任由兩人繼續往下墜落。

「啊啊啊——!你個瘋婆娘!老子做鬼也不會放過你!」沈只晚絕望地閉上眼睛,等待著死亡的降臨。

然而,想象中的劇痛並沒有傳來。他感到自己仿佛被什麽東西包裹住,緩緩地落到地上。

睜開眼睛,沈只晚發現自己正站在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。

「這是什麽鬼地方?」他環顧四周,眉頭緊鎖。

四周一片荒涼,只有漫天黃沙和嶙峋怪石。不遠處,一座巨大的黑色祭壇矗立在荒漠之中,散發著陰森恐怖的氣息。

「歡迎來到,真實的夢境。」柳韞之站在他身後,語氣平靜得可怕。

沈只晚猛地轉身,卻看到柳韞之的臉上,浮現出一抹詭異的笑容。她的雙眼,竟然變成了妖異的紅色,仿佛燃燒著兩團火焰。

「你……」沈只晚驚恐地後退一步,卻發現自己的身體,竟然動彈不得!

「別害怕,我只是想讓你看看,這個世界真正的樣子。」柳韞之說著,緩緩走到祭壇中央,高舉雙手,口中念念有詞。

隨著她的吟唱,祭壇周圍的石柱上,突然亮起一道道詭異的符文。這些符文散發著幽幽藍光,仿佛無數只眼睛,冰冷地註視著沈只晚。

「你到底是什麽人?」沈只晚強忍著心中的恐懼,咬牙問道。

柳韞之停下吟唱,轉頭看著他,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容:「我?我只是一個,被困在這個該死的夢境裏,無法逃脫的可憐蟲罷了。」

「你胡說!你明明……」沈只晚想要反駁,卻突然想起,自己對柳韞之一無所知。他只知道,這個女人總是神神秘秘的,似乎隱藏著很多秘密。

「你想知道真相嗎?」柳韞之突然問道,語氣中帶著一□□惑。

沈只晚猶豫了一下,最終還是點了點頭。

「好,那我就讓你看看,我所看到的一切!」柳韞之說著,猛地伸手指向祭壇中央。

一道刺目的白光閃過,沈只晚只覺得眼前一花,下一秒,他發現自己置身於一個完全陌生的世界。

這是一個光怪陸離的世界,天空是血紅色的,大地是焦黑色的,空氣中彌漫著令人作嘔的血腥味。

「這是什麽地方?」沈只晚捂著鼻子,強忍著嘔吐的沖動,問道。

「歡迎來到,地獄。」柳韞之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,冰冷得沒有一絲感情。

沈只晚猛地轉身,卻看到柳韞之已經變成了另外一副模樣。

她穿著一襲黑色的長裙,長發如瀑,肌膚勝雪,雙眸漆黑如墨,仿佛能吞噬一切光芒。她的身上,散發著一股強大的威壓,令人不敢直視。

「你……你到底是誰?」沈只晚驚恐地問道,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。

「我是誰,不重要。」柳韞之冷冷地看了他一眼,「重要的是,你,即將成為我的……」

「你的什麽?」沈只晚下意識地問道。

柳韞之卻沒有回答,只是緩緩地朝他走來,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。

「祭品。」

「祭品?什麽祭品?你別他媽嚇唬我!」沈只晚往後退了一步,腳下卻傳來一陣詭異的吸力,讓他動彈不得。他這才發現,原本堅硬的黑色巖石地面,不知何時變成了泥濘的沼澤,散發著令人作嘔的惡臭。

「呵,現在才知道害怕,晚了。」柳韞之冷笑一聲,眼中紅光更甚,「你以為,我是怎麽在這個鬼地方活下來的?」

沈只晚楞住了,是啊,柳韞之是怎麽在這個危機四伏的夢境裏一次次逃脫,又是怎麽獲得進入下一個夢境資格的?系統從來沒說過,通關的條件是需要祭品的。

「你……你到底做了什麽?」沈只晚的聲音開始顫抖,他意識到,自己可能被這個女人騙了,她根本不是什麽需要幫助的柔弱大小姐,而是一個不折手段的怪物。

「做了什麽?當然是用你們這些蠢貨的性命,換取我的自由啊!」柳韞之突然變得歇斯底裏,她猛地撲向沈只晚,尖銳的指甲刺破了他的皮膚,帶出一道血痕。

「你瘋了!系統不會讓你這麽做的!」沈只晚掙紮著想要推開她,卻發現她的力氣大得驚人,根本無法撼動分毫。

「系統?哈哈哈,那個破系統,早就被我玩弄於股掌之間了!」柳韞之說著,從懷裏掏出一顆黑色的珠子,在沈只晚眼前晃了晃,「看到沒有,這就是控制系統的關鍵!」

沈只晚瞪大了眼睛,他認出來了,那是他在第一個夢境裏拼死得到的獎勵,據說可以實現任何願望。他怎麽也沒想到,這顆珠子竟然落到了柳韞之手裏!

「你……你到底是誰?」沈只晚感到一陣絕望,他不知道自己面對的,究竟是一個什麽樣的怪物。

「我是誰?我是這世間最可憐的囚徒,是被你們這些自詡正義的玩家玩弄於鼓掌之間的棋子!」柳韞之說著,眼角流下一滴血淚, 「我原本有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庭,是你們,是你們這些貪婪的玩家,為了所謂的通關獎勵,毀了我的一切!」

沈只晚楞住了,他從沒想過,夢境的背後,竟然還有這樣的故事。他一直以為,夢境裏的NPC都是沒有感情的數據,是系統設定好的工具人,卻忘了,他們也可能是真實存在的,有著自己的喜怒哀樂。

「你想怎麽樣?」沈只晚的聲音軟了下來,他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麽,但他不想看到柳韞之繼續錯下去。

「我想怎麽樣?我想毀了這一切,毀了這個該死的系統,毀了你們這些自以為是的玩家!」柳韞之說著,將手中的黑色珠子猛地按向沈只晚的胸口,「我要讓你,成為我覆仇的祭品!」

「啊!」沈只晚發出一聲慘叫,他感到一股強大的力量撕扯著他的靈魂,仿佛要將他拖入無盡的深淵。

就在這時,異變突生。

黑色的珠子懸浮在半空,散發著不祥的紅光,將沈只晚驚恐的臉龐映照得忽明忽暗。

「去死吧,沈只晚!成為我力量的一部分!」柳韞之聲嘶力竭地吼道,尖銳的聲音在空曠的洞穴裏回蕩,猶如厲鬼的哀嚎。

然而,就在黑色珠子即將觸碰到沈只晚胸膛的瞬間,一道金光閃過,一只白皙的手掌穩穩地握住了那顆珠子。

「韞之,住手!」一個低沈而威嚴的聲音在洞穴中響起,仿佛從天際傳來,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。

柳韞之的身體猛地一顫,難以置信地轉過頭,映入眼簾的是一個身穿白衣,面容俊美的男子。他周身散發著柔和的金光,宛如神祇降臨,與這陰暗的洞穴格格不入。

「哥……哥哥?」柳韞之的聲音顫抖著,眼中充滿了震驚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恐懼。

來人正是柳韞之同父異母的哥哥,柳家嫡長子——柳君卿。他原本在現實世界中經營著家族企業,卻因為心系妹妹的安危,不惜一切代價進入了夢境世界,苦苦尋找了數年,終於找到了這裏。

「你……你怎麽會在這裏?」柳韞之後退了一步,手中的黑色珠子掉落在地,發出沈悶的響聲。

柳君卿沒有回答她的問題,只是快步走到沈只晚身邊,查看他的傷勢。

「你沒事吧?」柳君卿的聲音溫柔而關切,與剛才的威嚴判若兩人。

沈只晚搖了搖頭,掙紮著想要站起來,卻發現身體虛弱無力,只能無力地靠在洞穴的墻壁上。

「柳韞之,你瘋了嗎?!他是無辜的!」柳君卿扶起沈只晚,轉過身,目光淩厲地看向自己的妹妹,「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麽?!」

「我知道!我當然知道!」柳韞之突然歇斯底裏地大吼起來,「我被困在這個鬼地方這麽多年,難道我就活該被困死在這裏嗎?!」

她指著沈只晚,眼中的恨意幾乎要化為實質,「如果不是因為他,如果不是因為他搶走了原本屬於我的獎勵,我早就離開這個鬼地方了!」

「你……」沈只晚想要反駁,卻被柳君卿攔住了。

「韞之,你冷靜一點,」柳君卿的聲音依然平靜,仿佛在面對一個正在鬧脾氣的孩子,「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,你聽我解釋……」

「我不聽!我不聽!」柳韞之捂住耳朵,瘋狂地搖頭,「你們都是騙子!你們都想害我!」

她突然從地上撿起一把匕首,指向沈只晚,「我要殺了他!我要殺了你們所有人!」

「韞之!」柳君卿臉色一變,想要阻止,卻已經來不及了。

柳韞之猛地撲向沈只晚,手中的匕首閃爍著寒光,直刺他的心臟。

「沈只晚,小心!」柳君卿大喊一聲,同時身形一閃,擋在了沈只晚身前。

「噗嗤!」利刃入肉的聲音在寂靜的洞穴中格外刺耳。

「哥!」柳韞之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喊叫,手中的匕首無力地跌落在地。

鮮血噴湧而出,染紅了柳君卿胸前的白衣,也染紅了沈只晚驚恐的雙眼。他甚至來不及反應,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抹刺眼的紅色在自己眼前蔓延開來。

「哥,你為什麽要……」柳韞之癱坐在地上,淚水決堤般湧出,聲音顫抖得幾乎聽不清。她從未想過要傷害柳君卿,可是,可是為什麽……

柳君卿悶哼一聲,身體搖晃了幾下,最終還是無力地倒了下去。沈只晚連忙伸手扶住他,卻被對方一把抓住手腕。

「快……快走……」柳君卿艱難地吐出幾個字,聲音微弱得如同蚊吶。

「哥!你怎麽樣?你別嚇我!」柳韞之爬到柳君卿身邊,想要觸碰他,卻又害怕自己的觸碰會給他帶來更大的痛苦。

「我沒事……」柳君卿勉強擠出一絲笑容,「你聽我說……咳咳……快走……帶著他……」

「我不走!我要帶你一起走!」柳韞之哭喊著,她不明白,為什麽事情會變成這樣,為什麽哥哥會突然出現在這裏,又為什麽會替沈只晚擋下這一刀。

「聽話……」柳君卿的手指微微用力,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,「夢引……系統……找到它……就能……」

他的聲音越來越弱,最後,手無力地垂下,徹底失去了意識。

「哥!哥——!」柳韞之的呼喊聲在空曠的洞穴裏回蕩,卻得不到任何回應。

「怎麽辦……怎麽辦……」柳韞之六神無主,只能無助地搖晃著柳君卿的身體,仿佛這樣就能把他喚醒。

沈只晚看著眼前這一幕,心中五味雜陳。他本想開口說些什麽,卻發現自己根本不知道該說什麽。柳君卿是為了救他而受傷,可是,他卻連對方為什麽要救自己都不知道。

「現在不是悲傷的時候,」沈只晚深吸一口氣,強迫自己冷靜下來,「我們得先離開這裏。」

「離開?去哪裏?」柳韞之茫然地擡起頭,眼中充滿了迷茫和絕望。

「去任何地方,」沈只晚的聲音堅定而有力,「只要離開這裏,就能找到救你哥哥的方法。」

「真的嗎?」柳韞之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,急切地問道,「你真的有辦法救我哥哥嗎?」

沈只晚沒有回答,只是默默地背起柳君卿,然後向洞穴外走去。

「餵!你等等我!」柳韞之連忙跟了上去。

兩人跌跌撞撞地逃離了洞穴,卻發現自己身處一片茂密的森林之中。高聳入雲的樹木遮天蔽日,只有星星點點的陽光透過樹葉間的縫隙灑落下來,在地面上形成斑駁的光影。

「這裏是哪裏?」柳韞之環顧四周,心中升起一絲不安。

「我也不知道,」沈只晚搖了搖頭,「但我們得先找個安全的地方。」

就在這時,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,伴隨著幾聲低沈的獸吼。

「不好!有野獸!」柳韞之臉色一變,緊緊地抓住沈只晚的胳膊。

沈只晚也聽到了聲音,他警惕地看向四周,低聲說道:「我們快走!」

兩人不敢再停留,背著昏迷不醒的柳君卿,慌不擇路地向森林深處跑去。

「操!這什麽鬼地方!」柳韞之忍不住爆粗口,森林裏光線昏暗,到處都是奇形怪狀的植物,有些還散發著詭異的光芒,看起來就不像什麽好東西。

沈只晚沒說話,只是眉頭緊鎖,顯然也對眼前的環境感到棘手。他把背上的柳君卿往上托了托,沈聲問道:「你哥怎麽樣?」

「還能怎麽樣,跟死豬一樣!」柳韞之沒好氣地回了一句,語氣裏卻帶著掩飾不住的擔憂,「都怪你,沒事逞什麽英雄!現在好了,我哥為了救你……」

「我……」沈只晚張了張嘴,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麽。他當然知道柳君卿是為了救他才會受傷,可他當時根本來不及反應,更別提阻止了。

「行了,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麽用!」柳韞之煩躁地打斷他,「趕緊找個安全的地方,我哥再不治療就真的要死了!」

沈只晚點點頭,不再多說,只是默默地觀察著周圍的環境,希望能找到一個適合落腳的地方。

突然,他像是發現了什麽,快步走到一棵巨大的樹木前,用手電筒照了照樹幹上的一塊凹陷處。

「怎麽了?」柳韞之跟了上來,疑惑地看著他的舉動。

沈只晚沒有回答,只是伸出手,輕輕地觸碰了一下那塊凹陷處。下一秒,原本看似普通的樹幹突然裂開了一道縫隙,露出了一條幽深的通道。

「這……」柳韞之驚訝地瞪大了眼睛,「這是什麽?」

「進去看看就知道了。」沈只晚說著,率先走了進去。

通道裏一片漆黑,伸手不見五指,好在沈只晚早有準備,從背包裏拿出一個夜視儀戴上,這才看清了周圍的環境。

這條通道並不長,走了沒多久就到了盡頭,眼前豁然開朗,竟然是一個寬敞的山洞。

山洞的頂部鑲嵌著許多發光的礦石,將整個山洞照得如同白晝。洞內擺放著一些簡單的家具,還有一張石床,看起來像是什麽人居住的地方。

「這地方……還挺別致的啊……」柳韞之環顧四周,忍不住感嘆道。

沈只晚沒有理會她的調侃,徑直走到石床邊,輕輕地將柳君卿放在上面。

「餵,你幹嘛?」柳韞之見狀,立刻警惕地問道,「你想幹什麽?」

「救你哥。」沈只晚言簡意賅地回答道,同時從背包裏拿出一個醫藥箱。

「你還會醫術?」柳韞之有些驚訝,她一直以為沈只晚只是個普通的大學生,沒想到他竟然還會這些。

「略懂皮毛。」沈只晚淡淡地回了一句,便不再理會她,專心致志地替柳君卿處理傷口。

柳韞之見狀,也不好再說什麽,只是站在一旁,緊張地註視著他的動作。

「嘶——」

隨著沈只晚的動作,柳君卿突然倒吸了一口涼氣,緩緩睜開了眼睛。

「哥!你醒了!」柳韞之見狀,頓時欣喜若狂,連忙撲到床邊。

「韞之……」柳君卿虛弱地喊了一聲,聲音沙啞得厲害。

「哥,你怎麽樣?你感覺哪裏不舒服?」柳韞之焦急地問道,恨不得替他承受所有的痛苦。

「我……」柳君卿剛想說些什麽,目光卻突然落在了沈只晚身上,眼神瞬間變得淩厲起來。

「是你!」他咬牙切齒地吐出兩個字,仿佛沈只晚是什麽十惡不赦的罪人。

「哥,你……」柳韞之楞了一下,不明白為什麽哥哥會對沈只晚有這麽大的敵意。

「韞之,離他遠點!」柳君卿掙紮著想要起身,卻被沈只晚一把按住。

「你幹什麽!」柳韞之見狀,頓時怒火中燒,一把抓住沈只晚的衣領,怒目圓睜,「你到底想幹什麽!」

沈只晚沒有說話,只是冷冷地看著柳君卿,眼神中充滿了覆雜的情緒。

「你他媽是誰啊!?」柳韞之簡直想撬開沈只晚的腦袋看看裏面裝的是什麽,這都什麽時候了還在這裝深沈!「我哥都這樣了,你卻擺出一副死人臉給誰看啊!?」

沈只晚這才像是剛回過神來,轉頭看向柳韞之,眼神竟然帶著一絲委屈和無措。「我……我只是……」

「你只是什麽?你只是想在我哥面前裝好人吧?我告訴你,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那點小心思!」柳韞之越說越氣,伸手就去推沈只晚,「你給我滾!有多遠滾多遠!別讓我再看見你!」

沈只晚被她推得連連後退,卻還是堅持著解釋:「我沒有,你誤會我了,我只是想救你哥……」

「救我哥?」柳韞之冷笑一聲,「你拿什麽救?就憑你那三腳貓的醫術?我告訴你,我哥要是出了什麽事,我跟你沒完!」

沈只晚被她罵得臉色發白,卻還是倔強地站在原地,不肯離開。他咬了咬牙,像是終於下定了決心,擡起頭看著柳韞之,一字一句地說道:「我不管你怎麽想我,我只知道,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你哥出事!你知不知道,他為了救你,差點就……」

「夠了!」柳君卿突然大喝一聲,打斷了沈只晚的話。他掙紮著想要坐起來,卻牽動了傷口,疼得悶哼一聲。

「哥!」柳韞之見狀,連忙跑到床邊扶住他,心疼地問道:「你怎麽樣?是不是扯到傷口了?」

柳君卿搖搖頭,示意自己沒事,然後轉頭看向沈只晚,眼神冰冷得像是在看一個死人。「我不管你是什麽人,有什麽目的,離我妹妹遠一點。」

沈只晚被他看得心裏發毛,卻還是強撐著說道:「我只是想幫她……」

「不需要!」柳君卿冷冷地打斷他,「我的妹妹,我自己會保護,不需要你來假惺惺!」

「哥!」柳韞之急了,「你誤會沈只晚了,他真的只是想幫我……」

「閉嘴!」柳君卿厲聲呵斥道,「你懂什麽!」

柳韞之被他吼得一楞,眼眶頓時就紅了。她從小到大都被哥哥保護得很好,從來沒有被人這樣兇過,更別說被自己的哥哥吼了。

沈只晚見狀,心裏更加難受。他想要上前安慰柳韞之,卻被柳君卿一個冰冷的眼神給逼退了。

「滾!」柳君卿咬牙切齒地吐出一個字,眼中的厭惡和警告毫不掩飾。

沈只晚張了張嘴,卻什麽也沒說出來。他知道,現在說什麽都沒用,只會讓事情更糟糕。他深深地看了柳韞之一眼,轉身朝洞外走去。

「沈只晚!」柳韞之想要叫住他,卻被柳君卿一把拉住。

「別去!」柳君卿沈聲說道,語氣中充滿了警告。

柳韞之咬著嘴唇,眼淚在眼眶裏打轉。她不明白,為什麽哥哥要這樣對待沈只晚?他明明是為了救他們才……

「哥,你為什麽……」

柳君卿看著她,眼神覆雜難懂。「有些事,你現在還不能知道。」他頓了頓,語氣緩和了一些,「聽話,離他遠一點,他……很危險。」

柳韞之楞住了,危險?沈只晚?這怎麽可能?在她看來,沈只晚就是一個心地善良、樂於助人的普通人,怎麽可能會危險呢?

「哥,你是不是誤會什麽了?沈只晚他……」

「夠了!」柳君卿再次打斷她,語氣中帶著一絲不耐煩,「我說了,有些事,你現在還不能知道!」他深吸一口氣,強壓下心中的煩躁,「你只要記住,我所做的一切,都是為了你好。」

柳韞之還想再說什麽,卻被他那不容置疑的眼神給逼退了。她低下頭,眼淚無聲地滑落下來。

山洞裏一片寂靜,只有火堆偶爾發出的劈啪聲,和著柳韞之壓抑的抽泣聲,顯得格外清晰。

山洞裏火光搖曳,映照著柳韞之泛紅的眼眶。她吸了吸鼻子,倔強地別過臉,不去看柳君卿。

「哥,你憑什麽這麽說沈只晚?你了解他嗎?你知道他為了救我們費了多大力氣嗎?」

「韞之!」柳君卿加重語氣,眉頭擰成一個「川」字,「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?他一個陌生男人,對我們這麽好,你就不覺得奇怪嗎?」

「這有什麽好奇怪的?」柳韞之忍不住反駁,「難道就因為他是男人,做好事就一定有目的嗎?」

「韞之,你還小,不懂人心險惡。」柳君卿嘆了口氣,語氣放緩了些,「哥也是為你好,你明白嗎?」

「我不明白!」柳韞之猛地站起來,眼眶通紅,「你什麽都不告訴我,就讓我遠離他,憑什麽?」

柳君卿看著妹妹激動的樣子,心裏也難受,但他不能說,至少現在不能。

「韞之,聽話,」他放柔聲音,「等我們出去,我再慢慢跟你解釋,好不好?」

「不好!」柳韞之想也不想地拒絕,「我現在就要知道為什麽!」

「你……」柳君卿被她這副油鹽不進的樣子氣得說不出話來。

「哥,你要是真為了我好,就告訴我,沈只晚到底哪裏危險?」柳韞之眼眶濕潤,語氣卻異常堅定,「你什麽都不說,就讓我不相信他,這算什麽哥哥?」

柳君卿張了張嘴,卻什麽也沒說出來。他何嘗想這樣?可是……

「哥,你說話啊!」柳韞之見他不說話,心裏更加委屈,「難道你真的相信那些傳言,覺得沈只晚他……」

「韞之,別說了!」柳君卿猛地站起身,語氣中帶著一絲慌亂,「總之,你聽我的,離他遠一點,他不是什麽好人!」

柳韞之難以置信地看著他,淚水終於忍不住奪眶而出。她怎麽也沒想到,哥哥竟然會說出這種話來。

「在你眼裏,我就是這麽不分是非的人嗎?」柳韞之哽咽著問道,語氣中充滿了失望,「我不管別人怎麽說他,我只相信我看到的!」

說完,她轉身朝洞外跑去,全然不顧身後柳君卿的呼喊。

「韞之!你回來!」柳君卿想要追上去,卻被一陣劇痛拉扯回現實。他捂著胸口,臉色蒼白,豆大的汗珠從額頭上滾落下來。

該死!他怎麽忘了自己的傷還沒好?

「韞之……」柳君卿無力地癱坐在床上,眼中滿是擔憂和自責。他不知道韞之跑出去會怎麽樣,更不知道該怎麽跟她解釋這一切。

沈只晚……他到底是什麽人?

而另一邊,柳韞之沖出山洞後,便漫無目的地在林子裏亂走。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裏,也不知道該怎麽辦。

哥哥的話就像一把利刃,狠狠地紮在她心上,讓她感到前所未有的迷茫和痛苦。

難道……她真的看錯沈只晚了嗎?

不,不可能的!

柳韞之用力搖了搖頭,努力將腦海中那些可怕的念頭驅散。她相信自己的直覺,更相信沈只晚不是壞人。

可是……

柳韞之停下腳步,擡頭望向漆黑的夜空,心中一片茫然。

就在這時,不遠處突然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,像是有什麽東西在靠近。

柳韞之頓時警覺起來,她握緊手中的匕首,屏住呼吸,小心翼翼地朝聲音傳來的方向走去。

「誰在那裏?」柳韞之壓低聲音問道,語氣中帶著一絲警惕。

然而,回應她的,只有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沈默。

柳韞之心中一沈,一股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。她握緊匕首,緩緩地朝前走去,每一步都走得異常小心。

突然,一只冰冷的手掌從身後捂住了她的嘴巴,緊接著,一個低沈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:

「別動,否則……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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